纪念抗战胜利80周年特辑丨薪火赓续 传承不息

2025-08-22 香烟资讯 71 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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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世纪90年代初,位于原南洋公司重庆制造厂旧址上的重庆卷烟厂 / 重庆卷烟厂  供图

1939年5月12日,黄昏中的山城重庆。残阳西斜,暑热翻滚。

“五三、五四”大轰炸惊魂未定,而枣子岚垭(地名)上空又早早升起防空气球——新一轮空袭来临,27架日机呼啸而至,一枚枚炸弹、燃烧弹,连续击中江北、枣子岚垭和南岸弹子石的雷打石街、大平街和码头河坝……

大地颤抖、浓烟烈焰中,一个坏消息传来——南洋兄弟烟草公司重庆制造厂(以下简称“重庆厂”)被炸……

筚路蓝缕迁山城

1905年,旅日华侨简照南、简玉阶兄弟在香港创办了广东南洋烟草公司。

取名“南洋”,表示将与天津的北洋烟草公司一道“一致对外、共挽利权”,壮大民族烟草工业,抵御洋烟的冲击和蚕食。

抗战爆发,南洋公司主要生产基地受到严重威胁。1937年“八·一三”事变中,南洋公司位于上海东熙华德路的上海总厂被日军焚毁停工,生产重心随即转往汉口,业务中心也被迫迁往香港。

1938年6月,武汉会战爆发,汉口分厂正常生产秩序已无法保证,该厂逐步将设备、原料等拆卸打包,并遴选部分优秀经营技术人员,一起西迁重庆,参加了被称为“东方的敦刻尔克”的“宜昌大撤退”。

当时,内迁的9万吨工业设备和3万多人员,一下子都聚集到了离重庆还有近600公里的宜昌。其中,有汉口分厂的人员,以及拆运的卷烟机、切丝机等设备和原料。

这次撤退几经波折,历经血与火、生与死考验,一大批工厂、大量的机器通过长江水道转运至重庆,使得当时中国的主要经济实力得以保存,保住了民族工业的命脉。

汉口分厂各类设备、原料以及人员也抵达重庆,最终在弹子石雷打石11号扎根。南洋公司在重庆设立业务管理委员会,此时除香港厂外,公司业务重心完全迁移至重庆。

为尽快保障军备和大后方民生,国民党当局政府工矿调整处下达了“惟本处已颁布限期复工办法,并由本处添派外勤工作人员,与各厂切实联络,催促进行”复工指令。

管委会遵令招募员工和临时苦力,积极扩建工棚、安装调试设备,尽力克服物资奇缺等各种困难,加紧厂区建设……经过近半年劳作,1939年3月18日,重庆厂终于开机投产。

随着卷烟机设备轰隆隆的欢腾声,一包包“金斧”“花王”等牌号卷烟正式下线供应市场。

愈炸愈强再重建

两江交汇,浪奔浪涌。

因地处长江嘉陵江合流处突出位置,重庆厂成为5月12日敌机大轰炸投弹瞄准镜下的显著目标。

这一天,日机炸死炸伤重庆市民411人,刚刚复业的重庆厂损失惨重——厂区中弹燃烧,全部厂房焚毁,所有机械设备和大量原料及成品损毁。

“任你龟儿子凶,任你龟儿子炸,格老子我就是不怕;任你龟儿子炸,任你龟儿子恶,格老子豁上命除脱!”在重庆军民“愈炸愈强”的汹涌怒潮中,重庆厂上下奋力拼搏,积极重建。

然而,复产形势却异常严峻:

——机械设备的零件奇缺。卷烟机、切丝机等零配件在重庆本地无法购买到,只能派技术人员冒着生命危险,穿越战场火线,辗转到香港和上海采购。由于战时交通运输线经常遭到破坏,货品采办后途中转运又堪比重历“宜昌大撤退”,跨海涉水翻山越岭,装船卸车异常艰难。

——疏散的原料难以管理。为防备接下来的轰炸,管委会决定将残余烟叶等原材料,撤离到离厂区25公里的郊区磨夹沟等安全地带分散堆放,但因疏散得过于偏远,搬运人手不够,而且每一堆放点均要派人看护,运输和管护等非常困难。

——卷包烟女工招募不易。因为防空管制,市区人口强制疏散,再加上厂房面积所限,工作日又不能提供三餐膳食和夜间住宿,与弹子石附近纱厂的工作生活条件无法相比,招聘女工缺乏吸引力,因此厂里时常处于缺员状态。

——经营管理效率低下。因位于长江南岸弹子石,由于战时条件所限,缺少电话联系,与设在主城的管委会工作联系或购买物资等,均需派人乘船过江,而各渡口人多船少十分拥挤,往返一趟最快也需要半日。

最麻烦的是因空袭预警采用“逐地通报”土办法,敌机一起飞就沿途预警,重庆市区的防空警报往往提前数小时响起,一遇警报,工作一停就是半天,重建时断时续。

…………

困难重重,但重庆厂并未被吓倒,工友们同仇敌忾、众志成城,顶着夏秋艳阳的毒辣炙烤,开山填埋弹坑、凿山开洞隐蔽物资、铲平废墟重修厂房……终于经过5个月奋战,厂里又响起机器轰鸣声。

历尽艰辛传薪火

复产后的重庆厂,职员工人合计200余人,下设设备烟叶部、焙烟部、卷烟部、包装部,重要设备包括制烟机10部、制盒机3部,以及各类安全设备和阻燃灭火机具等。

然而,由于南洋公司决策层对抗战缺乏长远认识,仅仅把重庆厂作为公司发展权宜之计,又因西迁运输以及遭轰炸后重购等不易,几乎所有设备都欠完善,再加上厂房狭促、人手不足,生产遭遇相当多困难。

抗战进入相持阶段后,重庆及大后方物资极为匮乏、物价飞涨,厂里生产用的木料、纸张辅料等采购更加困难。

为维持正常生产,重庆厂与长期供应纸料的中元造纸厂商定,采取向银行贷款后借钱给纸厂的办法,换取稳定廉价的卷烟纸张供应。同时,管委会自行开设各类商行收购走私辅料,压低生产成本。

更揪心的是,连维持正常生产的烟叶也时断时续,原料供应成了生产的最大难题。

为突破日军封锁,管委会从美国引进了“大金元”“黄金叶”等烟草良种,派出技术人员前往昆明附近的富民、澄江、宜良等县,组织当地农民试种烤烟而大获成功。

“自港沪沦陷,运输困难后,本地烟厂,各采土产烟叶,或种美烟叶,加以改良试制”。此举开创了中国卷烟生产企业投资烟叶生产、组织烟农种植的先河,并带动了西南地区特别是云南的烟草种植业,对当地烤烟生产起到巨大促进作用。

为打败日本帝国主义,大后方军民响亮喊出“加紧生产,支援前线”的口号。1939年,重庆厂生产的各种牌号合计月均205.6箱(250条/箱),到1940年时已达月均379.5箱,并在其后几年一直维持每月300箱左右。

重庆厂生产的“金斧”“黄金龙”“双喜”“花王”等牌号构成了高中低端完整产品矩阵,包装上常印有“抗战到底”“振兴国货”等标语,成为战时民族工业品代表之一。卷烟产品除满足重庆市场外,还供应包括西北在内的大后方市场,产销规模扩大后又在四川简阳设立了分厂。

机器声日夜不息的重庆厂,不仅为山河破碎、纷乱流离的时代提供就业岗位,还增加了政府财税收入,有力支撑了前线抗战和后方稳定。

1942年元旦,迁川工厂联合会组织101家工业企业在上清寺举办为期15天的迁川工厂出品展览会,向世界展现中国的生产和持久抗战能力,“参加者有钢铁、机械、纺织、化学、烟草、造纸、玻璃等”。“金斧”“花王”“黄金龙”等品牌与食品、纺织、制药、造纸、火柴等各类商品一起,赢得市民交口赞誉。

在重庆厂带动下,重庆地区的卷烟业如雨后春笋般发展起来。到1947年底,全市共有大小烟厂127家,拥有大小卷烟设备172台,年产卷烟13257箱。

新中国成立后,重庆市企业局于1952年将重庆厂、大汉、华福、大成、新国、南明等6家烟厂合并组成“重庆烟草公司”,下设华福为第一厂、大汉为第二厂、重庆厂为第三厂。

1956年3厂又全部并入重庆厂,将其作为重庆地区唯一卷烟生产企业。1968年,重庆厂正式更名为“国营重庆卷烟厂”,这就是今天重庆中烟工业有限责任公司重庆卷烟厂的前身。

时光荏苒,斗转星移。

2024年7月,重庆市抗战遗址博物馆、卢作孚纪念馆先后将重庆厂西迁起源历史纳入两馆馆藏并公开展出,以此铭记那一段血与火淬炼的峥嵘岁月,见证民族烟草工业火种的不屈燎原。

薪火,在岁月流逝中,赓续传承而生生不息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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